蒼顏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，可是他一路尾隨葉琉音與離深去了昆侖冰洞，在阮煙覆活後，或許離深是因為過於欣喜沒有看出來，而他卻是一眼就明白了，這依舊是葉琉音。

“你是想說神女並不是我這樣的？”葉琉音緩緩移動步子，在蒼顏的身側繞了個圈，蒼顏竟然覺得有一種壓迫感，聽她繼續說道：“那麽妖王覺得我現在是不是阮煙呢？”

蒼顏心底大驚，對上葉琉音的眼眸，那裏面有著高傲的出塵的神情，眼眸中有萬千光華，漆黑的如同不可褻瀆的神祗，蒼顏一楞，葉琉音冷哼一聲：“你覺得我不是阮煙，不過是認為我還是葉琉音罷了，可是你所說的阮煙與葉琉音是同一個人，我不過是更喜歡葉琉音的處事性格罷了，畢竟人是會變化的，這一點妖王想必比我明白，是吧？”

確實如此！記憶裏那個女子與面前的人確確實實是一個人，而她說的，人是會變化的，妖王更明白這一點，說的也不無道理，這些年裏，這些故人裏，要說變化最大的，非他莫屬！

“所以，妖王明白我是阮煙就好，切莫在胡亂做猜測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蒼顏還是有一事不明白：“為何不告訴司墨你沒有失去葉琉音的記憶？”

這一點蒼顏從一開始就沒有想明白。

葉琉音也不隱瞞，嘆了口氣：“你覺得……二哥現在的身體怎麽樣？”

“身體？”蒼顏一皺眉，隨即恍然大悟：“你也發現了……”

“嗯，不是我發現了，大限將至，我能感覺得到。”葉琉音轉頭望去，司墨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心。

“可是這與你不告訴他你是葉琉音，可有什麽關系？”

“當然有！”葉琉音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：“你可知道神女之心，是世間唯一能起死回生的良藥，就算司墨是命定的要死去，神女之心也能救回來！”

蒼顏知道，蒼顏當然知道，否則三千年前他怎麽會冒著大險挖了她的心，他聽她這麽說，心跳漏了一拍：“你是打算……？司墨不可能同意！”

“對！就是因為他不可能同意，所以我才是阮煙啊！司墨不相信過了這麽多年，神女被傷害了這麽多年，她還會放棄自己的命去救他！可是若我是葉琉音，二哥是決不會再讓我近他的身！”

蒼顏一楞，然後緩緩閉上眼：“……你們倒是為對方考慮的真好。司墨為了保全你的命，奔走於天地間尋找令你重生的法子，你為了保全司墨的命，甘願裝作失去記憶，裝作冷漠，然後奉上自己的心。……葉琉音，倒是我小看你了！”

葉琉音聽著這似貶非貶，似褒非褒的話語，垂下眼眸，聲音平靜：“所以……你能替我保密麽？”

說到底，她就是不想司墨知道罷了。

誰知道蒼顏卻搖頭：“我來就是與你說這件事，司墨不必死，你也不必死，我找到了救他的辦法！”

葉琉音猛地擡頭：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
“我說我已經找到了救他的辦法！”蒼顏指尖一動，一時間光華大盛：“阿煙，你伸手觸摸你的胸膛，那裏面並沒有心臟在跳動，三神器為你凝成了新的心臟，而那心太弱，還需要幾千年才能真真正正的成為你的心，而我這……”

他忽然閉眼：“或許你會恨我，不過這也是我唯一能報答你的事了。”

葉琉音似乎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。咬了咬下唇，搖頭：“我沒心情也沒時間恨你，拿出來吧！”

光芒過後，果然是一枚血紅色的心，葉琉音突然閉上眼睛：“若是你有辦法……”

“你拿著。”蒼顏搖頭：“我的力量不足以驅動這心的神力，但是你可以，若是你覺得身體還未恢覆，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葉琉音沈默了一會兒，還是點頭：“也好，我自己來吧。”

神女之心已經離身三千年，功效早就不如之前，所以她帶在身邊養幾天也是好的。

不過這心如今在這裏，那麽月璃該是……

“對了，阿煙，你覺得離深上仙……可有什麽不對勁？”蒼顏忽然問道。

離深？葉琉音暗自皺了皺眉，蒼顏也覺得離深有問題麽？“離深上仙……能有什麽不對勁？”

“雷劫的事情，想必你們都知道。”蒼顏沈默了一會兒：“我們先去上神那邊吧，想必這件事，他也有興趣知道的。”

葉琉音一楞，點頭：“好。”蒼顏與司墨說了更好，省的等會還要自己轉述一遍。

司墨見兩人回來，只淡淡一笑。

蒼顏很快就進入正題：“說出來或許你們不信，但是……我確實見到了他的屍身！”

一時間陷入沈默，還是葉琉音問道：“在哪？”

“在天界中他的寢殿裏！”

也就是說是在離深家裏了？把自己的身體藏在自己家裏？不對……若是離深已死，那麽現在這個離深，會是誰？

“……神界古篇有記載：曾經一名仙人即將死去，卻還有太多的心願未達成，於是求諸神能否讓他重生，而天地循環往覆自有規律，諸神自然沒有答應。誰知道那名仙人心術不正，與魔界達成交易，能令他的柔體重獲新生，代價便是墮入魔道。如今神魔二界不覆存在，但那名仙人修煉成的重生之果卻流傳了下來，只是過了十幾萬年，沒人知道流落去了哪裏。”司墨也是沈默了許久，才將這段往事說出來。

葉琉音與蒼顏皆是一楞，葉琉音說道：“這麽說來，離深想必是得了那枚果實了？”

心願未達成……離深有什麽心願未達成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重生呢……葉琉音閉上眼，離深為了她吃了那麽多苦，而現在，她居然什麽都不能報答。

“對。”司墨點點頭。

“那重生之果……不對。”蒼顏似乎有些混亂：“那麽現在的離深上仙，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物？……”

“蒼顏……”葉琉音打斷，“離深還是離深，你別亂說。”

司墨擡眼看了看她，“不錯，上仙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
可是話是這麽說，但離深不在了已經是事實，而現在伴隨了他們三千年的離深居然是一枚果實幻化的，可是……葉琉音垂下眼眸，就算這個離深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離深，但是他卻有著離深的記憶啊。

這樣的離深，她或許不知道怎麽面對他，但決不會傷害他。

“我過些日子就回天界去找他。”葉琉音想起似乎答應過離深要回天界的。

司墨猛然擡頭，眸中淡淡的流動著不知名的情愫，蒼顏見此，忍不住嘆口氣，幹脆戳破了：“葉琉音，你還有瞞到什麽時候？”

司墨一楞，方才蒼顏喊神女什麽？葉琉音？

葉琉音見蒼顏面上露出惡劣的笑容，見司墨憔悴的臉上有些楞住，把方才沈默的氣氛打碎的一幹二凈：“就你多話！”

想了想也是可以不用隱瞞了，拽住司墨的手臂就往屋裏拖，司墨一楞，轉頭看向她的臉，明艷的臉上有幾分不一樣的色彩，小嘴微微嘟著，腮幫子因為生氣而嘟起，司墨居然不經意的笑了。

他怎麽沒發現呢，阿音就在身邊，他卻居然還要蒼顏來提醒？

兄妹倆的重逢出乎意料的安靜，葉琉音感慨：終於不用裝了！

可是卻發現一件更尷尬的事：裝是不用裝了，可是二哥不說話，她也不知道說什麽，萬一二哥問題她為什麽要騙他，那可怎麽辦啊……

但司墨卻只字不提。葉琉音看了看他，雖然面容憔悴，眼睛也失去了以前的光彩，但是二哥是最了解自己的人……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原因吧。

“我還以為，見不到你了呢。”司墨忽然點頭淺笑：“那日秋水崖中，所有與你有關的消失的物件又回來的時候，我已經猜到一二了，你沒有消失。只是……我想過很多種可能，你或許不知道附在了什麽上面，隨波飄逝，確實在沒想到你居然在……在阿煙的身體裏，不過……那些往事，你也記起來了？”

葉琉音點點頭，心裏想著，果然司墨在對著葉琉音的時候，明顯放松多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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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真是忙瘋了，各種親戚來家裏玩啊，今天晚上外公外婆要來，筆記本要給他們看電視劇。然後明天開始我就只能手機碼字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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